YinJ

• 稀里糊涂写出来的一章

• 这几天重感冒。。在北京没病，回拉斯倒是病了。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长城出院没多久就到平安夜了。

而赵处也遵守约定，破例请大家出去吃顿好的。

自从在医院那次模模糊糊梦见楚哥之后，两人到现在还没见过面。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，郭长城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。

他想见他，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；却又不敢见，因为只是想到两人最后分别的情形，男孩就觉得浑身颤栗。

 

饭吃了一半，确实没有见到男人身影。

长城本来就因为紧张没吃几口，现在一副沮丧模样更是放下了筷子。拿起了一直没蘸的酒杯一饮而尽。

自己真是笨。明明分别的时候都说的很清楚了，再见面不过是让两个人都不快罢了。说不定他救自己只是因为当初的承诺。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真的是那个什么镇魂灯芯。。。楚哥真是好人，他明明可以不管我的死活继续过好他的日子的。。。

男孩有些微醺，脑子里神奇的想法层出不穷。

“长城？长城？” 祝红的声音在身边却有些模糊，“你喝急了。快喝点水。”

男孩朦朦胧胧接过水杯抿了一口，也不知道喝到了没有。

他心里很慌，害怕这一晚就这样过去了，要楚哥最后都没来自己得有多失望。可他心底某处还是暗暗期待着，说不定下一秒那个人就会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地走进包间。他只想看他一眼，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而已。

“我...我....我去抽支烟” 男孩声音细细的，摇摇晃晃走出包间，握着烟盒的手抖得厉害。这些年他养成了一个习惯，一到了紧张的时候就一定要抽一支才会感觉好些。

 

楚恕之出差回到龙城的时候，天色已经很晚了。

不知为什么，有种重重的疲惫感袭来。估计是因为龙也是要冬眠的吧。

他想着一顿饭而已，不去就不去了，刚要打车回家就接到了赵云澜的电话。

“小孩儿在等你。” 

男人只好咬咬牙，拿冷水洗了把脸就往餐馆方向走去。

 

他边走边想见到小孩应该说点儿什么，还隔着老远就望见男孩稚气的唇轻叼着烟，不知是不是因为冷，拿着火机的手有些瑟瑟发抖。

月光洒在他白皙的肌肤上，显得过分纯净，这种反差太容易勾起男人的情欲。

男孩努力打了几下火，却不见火花。笨拙的样子十分可爱。

楚恕之愣愣地望着，男孩看起来瘦了好些，不知这小笨蛋这一年多两年是怎么过来的。

晃过神，自己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。

他摘下围巾给身前的人围上，顺手接住男孩因为惊讶而掉落的烟，叼在自己嘴里。

打了个响指，烟便点燃了。

楚恕之深吸了一口烟，不再去看他，“在外面冻着干什么？还不快进去” 便转身往里走。

郭长城呆呆地愣在原地，半天才哦了一声，低下头抿着嘴悄悄掩饰着上扬的嘴角。

 

见楚恕之进了包间，赵云澜和林静立刻玩起了抢椅子游戏，只留下祝红和赵云澜中间的两个挨着的空位子。

楚恕之也装作无事发生，大摇大摆地走到赵处旁边坐下，留下涨红了脸的小尾巴，呲溜一下钻到了红姐旁边，把脸都缩进了松软的围脖里。

 

接下来的时光，整个包厢分成了两拨人。

林静和神仙夫夫那边抱怨平时赵处太严格，惹的沈美人一阵轻笑；祝红身旁的二人则鸦雀无声，搞得她都觉得自己身处修罗场。

男孩原本就紧张的吃不下饭，现在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，胃里更是搅作一团。

他僵直着身子，四十五度角转向红姐方向，看似是在陪红姐喝酒，祝红可是知道这小孩的心思早就飘到哪里去了。

几杯下肚，女子依然面不改色，男孩却连杯子都有些拿不稳，碰杯的时候都险些洒红姐一身。

 

“你喝多了。别喝了” 男人实在看不下去，从他摇晃的手中夺过酒杯。

但是郭长城并不省心，顶着绯红的脸颊掏出一支烟，点了半天也没意识到打火机没油了

“嘿” 男人皱了皱眉，耐心地把烟和火机从他手中收走，“不抽烟。你不是说对身体不好吗？”男孩头晕晕的，只是愣愣地看着空空的双手。

“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？”男人望向正在瞪他的祝红。女子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，就端起了酒杯不再理他。

“从我喜欢的人走了之后” 长城像是在回答问题，又像是自言自语，整个人软绵绵的，眼眶也有些红润，“我很没用，胆子很小。他爱抽这烟，所以我闻着这味道就觉得他在身边，很安心，就不会害怕了。”男孩呆呆地掏出一盒烟捧在手心里望着。

看着小兔子这幅模样，再看着自己常抽的再熟悉不过的烟，楚恕之心头一阵刺痛。

他夺走了他手中的烟盒，“那你怎样才能戒？” 

“烟呢？” 小兔子醉醺醺的，并没有在听他说话，扭过头一脸求助委屈，长长的睫毛沾着水汽，眼睛和眼角都红了。看着小家伙惹人怜爱得样子，男人声音温情了许多，“听话，不抽了。他不值得你这样。”

“不。。我想楚哥回来，我再也不给他添麻烦了。只要能远远看着他我就很满足。。” 郭长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，晕乎乎软柔柔地靠在了他身上，眼角的泪渐渐落下滑过白里透红的小脸。

 

等楚恕之把郭长城的破车在巷子外停好，后座上的小孩已成了一滩泥。他轻轻把他横抱在怀中往那个无比熟悉的老宅子走去。

“你跟来干嘛？”

“万一你趁虚而入，第二天又赖账。我可要保小郭清白。” 祝红踏着高跟鞋，轻车熟路，拐过一个弯从男孩的包中掏出钥匙，打开了老宅子的门。

 

回来了。

除了小孩给院子里的大槐树笨拙地绕了几圈彩灯以外，一切都还是他离开前的模样。就如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。

 

他把男孩放到主卧的床上，便去解他的衣领。

“诶诶诶！干嘛呢！” 祝红压低了声音冲他喊

“帮他擦个身子。要不然，你来啊？” 男人斜眼看着她，嘴角诡异地勾了勾，女子哼了一声才扭过头去。

帮男孩擦拭完身子，换了衣服，楚恕之又去厨房给他煮了锅粥，这才和祝红大眼瞪小眼地坐在小孩旁边。

“你明明都不喜欢他了，为什么还替他做这些。” 祝红只是望着郭长城。“这可不像你啊老楚，见义勇为学雷锋什么的。”

过了半响，女子才听见他轻轻答道：“我没有不喜欢他。”

她瞪大了眼睛，“可你不是拒绝他了嘛。”

“我只是说我不要他了，没说我不喜欢啊。” 男人的声音还是静静的，没有了平时的傲气和冷淡。

祝红撇了撇嘴，“那你现在总可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的吧” 她看了看眼前活人般的楚恕之，确实没有听见他的心跳，“你可别说这是为了长城。”

 

男人苦笑，“我只是杀了条火龙，吞了它的元神。险些没被它给折腾死。最后还是长城救了我。”

女子听得一头雾水。

“我见过长城呈灯芯的模样，全身像是泛着佛光，很温暖。我当时就要被那元神烧尽的时候，想到了他和他身上的光芒，逐渐就觉得没那么痛苦了，回过神的时候身上的火已经没了，只留下长城那种特别的光。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，但他的确救了我。”男人的表情柔和了许多，“但这些都是暂时的，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，神龙的元神不是说驾驭就能驾驭的，说不定哪天又会被反噬。所以你就别跟他说了，省的再让他伤一次心。”

女子听了不免也有些难过，突然她想到了什么，当初长城身上的尸气，屠龙，修为。。女子捂住了嘴，“你大可以告诉他。。。”

“告诉什么？让他等我？这次算我运气好还能回来。如果我有去无回你让小孩一辈子怎么办！”

女子垂下眼，微微一笑，“原来老楚你是这么重情重义之人，那我也算放心了。”

 

宿醉的人第二天醒的都很早。

郭长城感觉是被灼热的目光盯醒的，他朦朦胧胧睁开眼，似乎看见男人立刻移开了视线。

他感觉头疼欲裂，声音又弱又哑。“水。。” 

男人熟练地为他递过杯子，两人指尖触碰的一瞬间，郭长城突然触电般撒开了手，要不是楚恕之身手敏捷水杯险些打翻在地。

 

“你。。你你。。。你是谁！” 男孩紧握着自己收回的手，刚才触碰时对方的温度从指尖传来。那天在医院男人温热的掌心果然不是梦。

“怎么。你以前还会称我一声哥。” 男人一脸坏笑，“现在翻脸不认人了？也不知道是谁辛苦把你送回来打理干净。”

男孩连忙扯开被子，看见自己确实身着干净的睡衣，一瞬间羞成了一只煮熟的虾米。

他努力定了定神，看清了眼前这个和他在生死簿中看到的生前的楚恕之一摸一样的人。面容冷峻却不消瘦，有血色的肌肤显得那剑眉下的凤眼不再诡异，反倒是格外勾人。

男孩咽了下口水，这才结结巴巴地说的，“楚。。楚哥是僵尸。。。没有体温。。”

他看见男人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，即刻又消失了，“我也希望我不是楚恕之。”说完他冷笑一声，扯过外套就往门口走。

 

“楚。。楚哥！你去哪儿？” 他快走出门的时候听见男孩喊他。

“上班。” 男人没有回头，“你不用去了，已经请过假了。”

真的是楚哥。男孩心中一股暖意，感觉回到了两人还是搭档的时候。而仅仅是这样的距离他便心满意足了。

 

可一直到跨年那天，长城都没在特调处看见他楚哥。

最后男孩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赵处。

“老楚出差估计赶不回来了。现在外勤就他一人，体谅一下，体谅一下！”

“没。。没事的赵处。我只是。。好奇。。。” 看着整个特调处欢天喜地的牛鬼蛇神，男孩努力地掩饰着内心的失落。

 

新年第一天，男孩像往年一样在温暖的午后阳光中躺在特调处的地板上醒来。

帮着老李打扫完办公室已经下午了。他看了下手表，便急急忙忙地背上破旧的小垮包冲出了学院路办公楼的大门。

今天敬老院组织给老人们办新年表演，虽然郭长城没什么才艺，但还是积极报名去给人们端茶倒水做后勤。

可这一路上，又是堵车，又是帮人指路，帮小朋友找家长，扶盲人过街等等。待他到了敬老院，天已经黑了，志愿者们正在陆续散伙。

郭长城站在门外，不好意思走近，看着稀疏的人流，长叹了一口气。自己无论到哪里都好没用，什么忙也帮不上。

最后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一个长发女子的背影上。她应该是今天表演的压轴，纤细的双手正把古筝放入琴盒中。

 

他就在门外远远站着，看着她收好乐器，背起琴盒。男孩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回去了。

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，郭长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，整个人僵在了原地。

他认出了她，那个高挑的美丽女子，皮肤雪白，长发如墨。是楚哥的。。。

他望着她走出敬老院。不远处一个姑娘短发齐耳，坐在机车上抱着头盔等着她，见她出来便一下子扎进了她怀中，攀着她的脖颈深深一吻。吻。。？

 

太多的信息让郭长城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瞬间都要爆炸了。

他一时不知哪根筋搭错，鼓起勇气冲上前喊道，“你你你。。。你们不能这样！楚哥会。。会伤心的！”

说完，男孩明显被自己吓到，反而还哆嗦了一下。

两个女子望向他，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。过了好一会儿，还是短发的女孩伸手一指，“啊！大兔子！”

郭长城懵懵地转身朝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，还真以为有大兔子。他听见女孩的笑得厉害，“说的就是你呢！你是楚大哥的兔子吧！”

 

因为女魃说这说来话长，两人连蒙带骗地就把男孩带回了她们家中。

反倒是郭长城双手抱着水杯僵直地坐在饭桌前，一副要被审问的模样。

他并不喜欢这里，上一次来实在有太多痛苦的回忆。

见男孩望着上次的那间卧室，“他不在那里，不用担心。”女魃温柔地为他添了些水。“所以你以为我和小楚在一起？”

看着面前笑的前仰后合的两人，男孩实在觉得哭笑不得。

“兔子哥哥，这一位啊可是我先生。”周姑娘调皮地挽过女魃的胳膊。

“那楚哥呢？”男孩的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叫，但面前的姑娘们并没有笑话他。

“楚大哥？算是。。我们的伴郎吧！”周姑娘说完又清脆地笑了起来，给郭长城讲了他们认识的来龙去脉。

“你说他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忍心在外面劈腿。” 女孩冲他眨了下眼睛

“可是。。我上次。。。” 男孩的脸略略有些泛红

“虽然我们不知道小楚是怎么跟你讲的。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但从我们认识到现在，他一直都在努力为了让你过的平安幸福。”女魃把手放在男孩手背上，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冰凉，“小楚这个人固执又极端，自尊心强，脾气又差，但我们都能看出他非常珍惜你，甚至愿意为你冒险变成现在的样子，像活人一样和你一起生活。”

“但他什么也不说。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。。”男孩委屈巴巴地底下了头

“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可能在你面前，他看似沉着冷静，其实只要是跟你沾边的事他就乱的一塌糊涂。”女子温柔地笑了笑

“所以你们啊应该多相处相处，让他搬到你家去，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和姐姐。话说你家有地方住嘛？”周姑娘捧着小脸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。

 

因为冬日的大雪，楚恕之的航班已经延误了十多个小时了。

此时他终于站在门前掏钥匙，想着可算能趁着假期多休息几天。

门一开，只见周姑娘从从里屋蹦了出来，脸上的笑容格外诡异。

“楚大哥！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们？”

男人疲惫不堪，直径往房间走，“小屁孩有什么事改天说，那老东西的魂魄要冬眠，我暂时还管不了他，没力气搭理你。”

没想到女孩上前拽住了他的外套硬要把他揪出房间，“你明明有房子！干嘛还在这里赖着打扰我和姐姐！”

“那房子给兔子了。” 男人斜靠在门上，一副死鱼眼盯着比他矮一头的熊孩子。要不是没地方去他真想一口吞了这小屁孩当自己过冬的干粮。

“你不是要跟他说清楚嘛！正好过去借住呗！俗话说的好，床头吵架床尾和！” 女孩就像是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吵的他头疼。

 

郭长城正坐在里屋，听见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
“哪有那么容易，就算他能原谅的了我，我也原谅不了我自己。” 他从来没听过楚哥如此无奈。

“你什么都不说，鬼知道你为了他都经历了什么。说出来算是扯平了嘛！” 

“你傻啊小屁孩，说出来，他那么善良，定会觉得欠我一辈子。我干嘛害他。” 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
“行吧行吧” 女孩勉强妥协，“那如果你什么都不说，他也原谅你，你能跟他回去还我们一个清静嘛。”

楚恕之冷笑一声，“那也是兔子说了算，挨不着你什么事吧。” 一边想着如果不在这里自己反倒是清静了许多。

 

“他答应了啊！” 女孩得意地指了指里屋。女魃笑的一脸温柔，把脸红成西红柿的男孩推了出来。

“我我我我我。。。我什么都没听见” 郭长城不敢去看他。整个人像是被绑架的人质，只求一条生路。

 

十多分钟后，楚恕之黑着脸坐在郭长城的车上向他家驶去。

两人一路无言，直到都快到家的时候，男孩才战战兢兢地说道：“楚。。。楚哥你别生气了。。我我我不知道她们会这样。。”想起女魃的话，他又赶忙加了一句：“我。。很开心。楚哥愿意回来。。住。。。”说的时候，他还不小心咬了下舌头，因为觉得太害羞实在说不出口。

“我没生你的气。” 男人久久才答。他确实不生郭长城的气，只是觉得这实在是太丢人了，甚至比他在庙里拜龙神还丢人。早知道就应该抢险说清楚，但确实现在也是个好机会。

他瞥了一眼身旁笨手笨脚掏钥匙的小孩。“长城。我。。”

话音还没落，一个甜腻的女声从家门口传来，“小郭哥哥！你可算回来了！我等了好半天呐！”只见一个卷发女子站在门口，正在不停地踏步取暖。

男人斜眼看向身旁小孩。心想：可以啊，这么久不见变化不少。

谁知男孩彻底懵在原地，看着比他还惊讶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• 马上就周末了，好期待哇啊啊啊